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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有好吃的那就去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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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後, 元征派人送往皇都的密信收到了回覆,於勤帶著他的玉牌和回信送到定王府。

元征一個人靜坐在書房,手裏攥著京城傳回來的書信,看完之後,額頭發青,陰翳爬了滿臉,拿起書信放進一旁的燭臺, 慢慢的燒毀。

掛及他和母親是否安好,疫情處理妥當如何,除夕還希望他們回京, 共享團圓,元征嗤笑。

真不知道這封信小皇帝是怎麽透過那群老東西傳過來的,又或者,這封信, 根本就不是皇上親筆。

是夜,睡得好好的胡彥被尿憋醒, 上完廁間才發現元征不在房間裏,躺回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見人推門回來,胡彥披著下擺垂到地上的白毛披風出去找人,剛出了門口, 心裏便開始打退堂鼓,最終還是忍著冷意走了出去。

天陰沈沈的看不見一點光,胡彥手裏挑著個小紅燈籠,照著腳下的路四處張望著找人, 現在府裏的人都已經睡下了,他不能大聲喊,只能默默地找。

最後,黑燈瞎火的院子又空又大,胡彥心裏都發毛了,偏頭才在花園的涼亭裏隱約看見個人影,嘟嘟囔囔的走了過去。

元征心裏發悶,抱著胡彥睡下之後又悄悄的合衣出來,提了兩壺熱酒出來,被找來的胡彥關上了背著他偷喝好酒的罪名。

掛著一圈絨絨的白毛披風是前幾日上門為他們做衣裳的裁縫帶來的,新制的成品,又大又暖和,這會兒,胡彥把它套在元征身上,自己坐在一邊,依偎在他的懷裏,如此,元征還能夠用披風把兩人嚴嚴實實的裹在一起。

胡彥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,只有一個酒盅,元征看他喝下一杯便奪了過去,“不能再喝了,不然,一會兒又要說胡話。”

胡彥顯然不記得上次的醉酒時間,一杯熱酒暖暖的呆在胃裏,他又靠在元征熱熱的懷抱裏,一點都不冷了,擡頭笑著問他,“我怎麽說胡話了?”

元征本來郁色不減,看見胡彥竟然出來找他,心情意外的好了些,勾著唇角親了親他的眼睛,“你說你自己整日吃喝玩樂,不求上進,和豬一樣,過年的時候求我把你賣了還錢。”

“呸呸~” 胡彥才不信他的鬼話,拿額頭去撞他的胸膛,“哪有人喝醉酒說自己胡話的?你個大騙子。”

元征又去親他的另一只眼睛,胡彥乖巧的閉著眼睛給他親,睫毛長長的碰上帶著涼意的薄唇,他還能聞到元征嘴裏的酒味,香香的,沒有像以前的酒那樣的烈性。

親完了,胡彥眨著眼睛盯著石桌上的酒壺,“這是什麽酒?”

“桃花釀。”

“嘖嘖嘖,那我定不會喝醉的,你給我再倒一杯。” 軟軟的身在在元征的身上拱來拱去,惹得元征又給他倒了一小杯。

胡彥不肯從披風裏面伸出手來,替元征用手拽著披風,元征拿著酒盅餵他喝下去,一杯下肚,胡彥才想起來他出來找人的緣由。

“大冷天的,你不好好睡覺,非要出來喝酒?”

小小的酒盅又續滿,元征不著急喝,“大冷天你不好好睡覺,學我出來幹什麽?”

“……還不都是為了找你!” 胡少爺一個後肘彎搗在元征的身上。

元征拿起桌子上的酒盅,仰頭喝下,“心中有些煩悶。”

胡彥皺著眉頭看他,“怎麽了?” 王爺也有煩悶的時候啊。

元征想了想卻不知道從何說起,輕笑著又親了親胡彥的眉心,“沒什麽,不過是一堆陳前往事罷了。”

回廊的風吹在披風上,長長的白毛隨風飄搖,吹在他的臉稍癢癢的,胡彥忍不住想要知道元征的煩心事,但是看樣子,元征似乎不想往下講了。

良久,元征也沒聽見懷裏的人問他說話,“沒有話要問我?”

胡彥這才又擡頭,元征犀利的眼睛看著他閃閃的眼眸,心想他的過寒只怕是仙子轉世,為何眼睛終是帶著一片星辰呢?

“我,我怕你不想講出來。” 畢竟,他什麽都不懂,元征講了,他或許也不能夠安慰他。

“你呀,” 元征放下酒盅,收緊手臂,“我不講,是不知道從何處講,不是不想講出來。”

“哦…”

又過了一會兒,胡彥才聽見元征自顧地講話。

“我的父親,是我皇祖父的嫡長子。”

“……” 胡彥用他看過書僅記在腦子裏的東西問道:“那你…我們的父親,應該是皇上啊?”

元征看著底下清澈的魚池,上邊凍了一層薄薄的冰,“是啊,但是他無心朝政,所以我皇祖父才派他去打仗。”

胡彥靜靜的聽他講話,乖乖的從披風裏找到元征的雙手,然後慢慢的包住。

“先皇是我叔父,當今聖上元晟應當喊我一聲皇兄,我們在小時候還經常一同玩耍來著。”

說到這,元征不由得笑了笑,“那時候怎會知曉朝堂上的爾虞我詐,我仗著比元晟大七歲,提起來便把他扔進了後花園的禦池,等到老太監喊人來撈他,我也沒覺得自己錯在哪兒。”

胡彥被他弄得也開心不少,“你怎的這麽壞呀,皇上又沒怎麽招你。”

“那時候不懂事啊,我把他扔水裏之後他還照樣跟著我,同吃同睡,壓根不記得我把他扔進池子裏的事。”

胡彥的眉眼彎彎的,咧著嘴問他後來。

“他長到十二歲先後後就去世了,他被先皇接近禦書房,我們見面的機會少了,再沒一同睡過覺。”

胡彥越聽越不對勁,皺著眉毛看他,嘴巴向外撇,“你…你想念皇上了?” 那表情委屈的,若是元征敢點頭,說不定他會立即跳進魚池裏。

元征被他跳脫的思想搞得眉頭上挑,“你這腦子裏整日都想些什麽東西,嗯?”

胡彥撅著個嘴巴不回答。

“後來又過幾年,他已經被太傅教的有個儲君模樣了,我隨父親去了邊疆,打仗。”

“打仗?”

“嗯。”

“可是你那時候才多大呀?”

“十七,我父親十五歲就已經帶兵了。”

胡彥張大嘴看著元征,他十七歲,好像都沒有見過兵器。

“父親戰死在沙場,母親昨日找我,和我談了些從前的事。”

胡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“你是不是想他了?”

元征拿下巴碰了碰他的頭頂,“算是吧。”

胡彥閉著眼睛等著元征親他,不出預料,元征果然琢了一下他的鼻尖,隨後便伸出一只手,牢牢的箍著他的下巴,唇齒糾纏,舌頭深入,胡彥仰著脖子仰的喉嚨發痛。

他原本就嫩的唇肉被元征親的發亮,小臉微紅的靠在元征懷裏,胸口小小的起伏著,擡頭看了看天,機靈的勸慰他,“他定是也變成了天上的星星,在遠處看著你呢。” 這是從前元征和他說過的,雖然,他自己不怎麽相信。

元征收回胡彥從披風裏伸出去的手,欣慰的看著他,“今年,我們要去京城。”

“咦,為什麽啊?”

“皇上禦詔。”

胡彥聽說要去京城是不怎麽開心的,可是想到是皇上的命令,不得不去,失望的“哦”了一聲。

“你不想去?” 元征低頭靠在他的腦袋旁邊。

胡彥先是搖頭,後又點了點頭,“我,我只想著在家裏同你包餃子放炮仗過年的。”

元征聽他這一說,總算想出個推脫元晟的方法,卻又被胡彥打斷。

“不去也不行啊,是皇上喊咱們去的。”

“不去怎的不行?我就傳信給他,說定王妃身體欠佳,不宜長途跋涉,這京城,我們就不去了,怎麽樣?”

胡彥聽完連忙搖頭,“皇上的命令你也可以違反嗎?咱們還是去吧,要不然,惹了他不高興,再把咱們都殺了……”

“小傻瓜,” 胡彥直接用嘴堵著胡彥的話,“我身為王爺,又是他的皇兄,只因為這一點小事便生氣斬首,他這個皇上,還能那什麽以信服滿朝文武,天下百姓?”

“唔,也對。”

一陣寒風又吹過,胡彥這次感覺到冷了,晚上泡過的腳也不熱了,寒氣從腳底一股股的竄上來,還未等他說話,元征便要起身,把白毛披風套回他身上,摟著人往後院走。

胡彥惦記著極少喝過的桃花釀,扭頭要把它拿回去。

元征才不讓他離開自己的懷抱,大步往前,燈籠握在自己的左手,“那酒家裏有的是,哪天有興子了,定讓你喝夠。”

“但是那兩壺還沒喝完呀…”

“會有人來收拾的。”

“那我們還去京城嗎?”

“你不想去咱們就不去。”

“………嗯,京城,有好吃的嗎?”

“有。”

“那去吧,去吧去吧!”

“……”

小劇場:

元征給自己倒了杯酒,看著小巧的酒杯,嘴裏緩緩道:“一人……”

胡彥打斷他,“一人我飲酒醉~醉把佳人成雙對~”

元征: 一人喝恐怕不夠,再拿兩壺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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